梓轩在一家饭店上班,三十好几了,还没有女朋友,母亲在父亲去世后,盼着自己的儿子早点成家。
梓轩在行政办公室,文字宣传是他的强项。他办公室没配电脑更没有打印机,一些文字材料要到前台打印。他与前台打字的文萱,一来二去熟了,说话也随意了。不知怎么的,梓轩时不时地会找与工作无关的文字,或者是他来了灵感,写了些他满意的文字,常来麻烦文萱。文萱无论自己多忙,都会尽快把梓轩的笔墨文字变成漂亮的仿宋体。
当然,梓轩个人的文字,是在晚上打的,怕人家说他假公济私。快下晚班了,梓轩几次想问文萱,你一个人回家会害怕吗?却总是开不了口,生怕被别人听见。更不敢问文萱是否愿意让他送她回家,害怕被拒绝。拒绝了,那下一次再让文萱打字,不就很尴尬了?
梓轩默默地离开打印室,有几次他悄悄地藏在门厅一角,偷偷地瞧见文萱坐上别人的摩托车,回家去了。
梓轩实在忍不住问文萱:“你昨天上完夜班,我看见有人接你回家。”
文萱笑吟吟地说:“我打摩的回家,没人接我呀?”
梓轩真想说:“那我送你回家吧!”可话到嘴边,又缩了回来:自己就一辆旧自行车,还戴近千度的眼镜,路上会安全吗?
梓轩去苏州学习了一个月,他在苏州观前街精心挑选了一把檀香扇。他回来后,第二天把它送给文萱。文萱手捧暗吐清香的扇子,连声说:“谢谢你!在苏州还记得给我买扇子。”梓轩瞄了一眼文萱,见文萱眼里冒出兴奋感激和爱怜的光芒。
又过去了几个月。一天,文萱下夜班,梓轩眼瞅着文萱背着包坐上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后坐,下班回家了。梓轩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同事见梓轩这般模样,悄悄地对他说:“是文萱的男朋友接她回家的。你呀,你!你应该早点下手。这不,说什么都晚了!”
梓轩很懊恼,也很无奈。是不是我没邀你出去玩过,是不是我不够温柔,是不是我对你没表示过什么?是不是我让你叫我“母舅”,你生气了。我不是故意的,当得知你母亲与我同姓时,想和你开个玩笑充“长辈”,如果你生气了,我会向你道歉的,我只想做你的表哥……梓轩胡思乱想。
文萱结婚生孩子后,没过几年,不知是何缘故,她和丈夫离婚了。这时,梓轩也已结婚了。
10年过去了,梓轩已离开饭店去了另外一家单位。
梓轩再次见到文萱时,是梓轩出版了个人文集。手捧着飘有油墨香味的文集,文萱脸颊上由于兴奋像是画了两朵淡淡的红云,眼里闪烁着喜悦爱慕的电光。在梓轩眼里,文萱还是他印象中的年轻模样,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印迹,她还像过去那样显得优雅恬静。
梓轩心里在想,如果当初自己胆子再大点脸皮再厚点下手早点步子快点,不是不可能牵上她那温柔的小手,踏上红地毯迈入婚姻的殿堂。
现在是不可能了。因为,梓轩有一个温暖的家,一个爱他的妻子,一个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妻子。他知道,自己是一个离不开妻子的人。
如果是能回到从前,梓轩一定会牵上文萱的手游山玩水在大自然中留下他们爱的印迹,在诗情画意情境中谈情说爱,在婚姻的柴米油盐里品味出幸福生活的美味。
文萱笑吟吟模样,会时不时在梓轩脑海里出现,在他眼前飘过。睡梦里,梓轩又重归打印室,与文萱相交甚欢。
梓轩心里想:文萱!如果你愿意,我会再给你买苏州的檀香扇;如果你不介意,我会为你写诗赋文;如果同意,你能叫我一声“表哥”吗……
文萱,你现在还好吗?你会想起我吗?哪怕是一时一刻几分几秒……梓轩常常这么想着。